清晨的巷子里飘着艾草的清香,老人握着孩子的手把菖蒲挂在门楣上;中秋的月光下,一家人围坐分食月饼,奶奶指着天上的月亮讲起“嫦娥奔月”的故事;庙会的锣鼓声中,孩子们挤在人群里看舞龙灯,爷爷摸着他的头说:“这龙是咱们祖先的守护神。”这些渗透在生活里的民俗场景,不是过时的“老规矩”,而是藏着中国人最朴素的教育智慧。
一、民俗是“日用而不知”的道德课:佛道国学的伦理密码
去年春天,我在江南小镇参加一场传统的“清明祭祖”仪式。仪式上,族长带着族人宣读祭文,孩子们捧着鲜花跟在后面,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庄重。一位老人告诉我:“祭祖不是迷信,是让孩子记住自己从哪里来,要懂得感恩先人。”这种“感恩”的教育,恰恰契合了国学中“孝悌”的核心思想——《论语》里“孝悌也者,其为仁之本与”的教诲,不是停留在书本上的道理,而是通过仪式变成了孩子的生活体验。
佛教的“盂兰盆节”也有着同样的教育意义。每年农历七月十五,信众们会准备丰盛的供品,祭祀祖先和冤亲债主。在杭州的灵隐寺,我看到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参加“放河灯”活动,孩子们把写着祝福的河灯放进西湖,脸上满是虔诚。一位母亲说:“我想让孩子知道,要尊重每一个生命,包括去世的亲人。”这种“慈悲”的教育,正是佛教“普度众生”思想的民间体现——《盂兰盆经》里“救度七世父母”的故事,不是晦涩的经文,而是通过民俗变成了孩子的爱心启蒙。
道教的“中元节”则更强调“敬畏”。在四川青城山,当地村民会在这一天举办“祭地”仪式,祈求土地神保佑丰收。孩子们跟着大人一起焚香、叩拜,听长辈讲“土地公公护佑庄稼”的故事。一位道长告诉我:“敬畏自然不是害怕,是让孩子懂得与天地万物和谐相处。”这种“敬畏”的教育,正是道教“天人合一”思想的生活实践——《道德经》里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的智慧,不是高深的哲理,而是通过民俗变成了孩子的生态意识。
二、民俗是“知行合一”的实践课:传统技艺里的文化传承
今年夏天,我在苏州的“非遗工坊”里遇到一群学做苏绣的孩子。孩子们拿着绣针,跟着师傅学绣牡丹,虽然手法还很生疏,但眼神里满是专注。师傅说:“苏绣不是简单的刺绣,是让孩子学会耐心和坚持。”这种“坚持”的教育,恰恰符合国学中“锲而不舍”的精神——《荀子》里“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;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”的名言,不是抽象的道理,而是通过技艺变成了孩子的品质培养。
民俗中的传统技艺,从来不是“博物馆里的标本”,而是“活的传承”。在南京的“夫子庙”,我看到孩子们跟着糖画师傅学做糖人,师傅握着孩子的手,教他们如何用糖稀画出栩栩如生的生肖。孩子们举着自己做的糖人,蹦蹦跳跳地说:“我会做糖人了!”这种“实践”的教育,正是佛道国学中“知行合一”思想的体现——佛教里“解行并重”的主张,道教里“道法自然”的智慧,国学里“学以致用”的传统,都在民俗技艺的传承中变成了孩子的成长动力。
三、民俗是“身份认同”的文化课:从“我”到“我们”的归属感
去年冬天,我在东北农村参加“小年”的祭祀活动。家家户户都在灶台上摆上糖果,祭拜“灶王爷”。孩子们穿着新衣服,跟着大人一起贴春联、放鞭炮,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子。一位村民说:“小年是咱们东北人的‘年起点’,不管走多远,只要回到家,就能找到归属感。”这种“归属感”的教育,正是国学中“家国同构”思想的民间表达——《礼记》里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理想,不是遥远的目标,而是通过民俗变成了孩子的身份认同。
民俗中的“集体记忆”,是中国人的“文化基因”。在福建泉州,“妈祖祭典”是当地最重要的民俗活动之一。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三,成千上万的信众会聚集在妈祖庙,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。孩子们跟着大人一起敲锣打鼓,抬着妈祖神像游行,脸上满是骄傲。一位信众说:“妈祖是咱们泉州人的保护神,不管走到哪里,只要想起妈祖,就像回到了家。”这种“身份认同”的教育,正是佛道国学中“共同体”思想的体现——佛教里“僧团”的概念,道教里“道众”的传统,国学里“天下大同”的理想,都在民俗活动的参与中变成了孩子的文化认同。
有人说,民俗是“老掉牙”的东西,不适合现代教育。但我想说,民俗是“活的教育”,它藏在每一个传统仪式里,藏在每一门传统技艺里,藏在每一个集体记忆里。它不是生硬的灌输,而是潜移默化的影响;不是抽象的道理,而是具体的体验;不是过去的遗物,而是未来的根基。
就像那天在江南小镇,一个孩子指着门上的菖蒲问:“爷爷,为什么要挂这个呀?”爷爷笑着说:“因为它能驱邪避凶,保护我们家。”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伸手摸了摸菖蒲的叶子。我知道,那一刻,“感恩”“敬畏”“归属感”的种子,已经种进了孩子的心里。而这,就是民俗文化最珍贵的教育价值。
当我们谈论教育的时候,不要只盯着书本上的知识,不妨看看身边的民俗——那些“日用而不知”的传统,正在用最朴素的方式,教会孩子如何做一个有道德、有文化、有归属感的中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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